位于上海國際貿易中心26樓的王子制紙株式會社中國事務所，不算大的辦公室卻經常顯得空空蕩蕩，使人無法聯想起這是一家進入全球500強的企業。
“大部分同事現在都是半工半讀，在上海交大、華東師范等大學攻讀漢語，所以他們每星期只需要來這里一天。”事務所代表山根武志操著還不太流利的普通話，給了一個頗有意思的解釋，“總部要求派到中國工作的員工都必須會說漢語。”
而最近宣布的王子制紙對寶潔公司蘇州紙品公司的收購，讓目前事務所里漢語水平最好的山根忙得團團轉：“我馬上就得去蘇州出差。”
這項收購，是迄今為止王子在中國最大的一筆投資，也讓其成為第一家在中國生產家庭用紙的日本企業。10月28日，王子制紙與寶潔香港公司簽訂協議，收購其全資子公司B＆C———目前，B＆C僅有1996年成立的蘇州寶潔紙品公司這一家工廠。
“我們公司先有在中國投資的意向，正巧寶潔在蘇州有這么一個廠，從雙方開始接觸到收購定下來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事務所所長原田晴義表示。不過令人費解的是，兩家均對收購金額守口如瓶。
據了解，寶潔的這家工廠注冊資本2000萬美金，到目前的投資一直沒有超過注冊資本。這次，寶潔賣掉并沒有賠錢，估計成交價在2000萬美金以內。
按照設想，蘇州寶潔將在取得許可等前提下于11月底進行移交，之后改名為“王子妮飄紙業（中國）有限公司”，仍然為寶潔原先在該廠生產的“德寶”（Tempo）紙巾做OEM，但王子的“妮飄”（Nepia）將成為主要品牌。
妮飄行動
應該說，是妮飄牌面巾紙在中國市場上“出人意料”的表現，促使素來謹慎的王子迅速敲定了與寶潔的這筆買賣。
“公司原來的計劃只是希望它在中國市場上能以每年百分之幾的速度增長。”
可1998年妮飄在中國上市以來，基本上每年的業績都能翻一番，其目前主攻市場——上海地區的大賣場中，妮飄盒裝面巾紙在這個品種里占有率已經排到了第三名。顯然，目前妮飄紙巾1000－1500噸的年進口量已經遠遠不能滿足在中國市場大展拳腳的需要了。
收購寶潔蘇州廠，讓王子在全國最大消費市場———上海的旁邊有了一個家庭用紙生產基地，盡管目前這個廠的生產能力不過15，600噸，卻讓妮飄在中國市場的供應能力一下增強了10倍。
但是，有200多人的蘇州廠的老東家——寶潔做得似乎不是那么順利，據有關人士透露，直到去年該廠才略有盈利，去年的銷量收入為1000多萬元人民幣。
而市場一直未能將產能喂飽。而德寶紙巾的價格定位，也從當初的高檔產品逐漸向中低檔靠近。“我們是用不同的價位來滿足不同消費者的需求。”寶潔中國公關部總監裴逸群如是解釋，“而且，德寶只是寶潔在中國業務很小的一部分，所以現在將它改為做OEM對我們在中國的業務沒有任何影響。”
“根據總部的戰略，我們必須把精力放在重點國家和業務上。”裴逸群強調。
“不管蘇州廠現在的經營如何，王子接手后都有信心把它做得更好，我們肯定可以把這個廠的成本降得更低。”原田晴義顯得信心十足，“而且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考慮過以低價打開市場的方針，因為通過一系列調查我們發現大約占生活用紙10％的高檔產品在中國很有潛力。”
他舉了金光紙業的例子，“金光在中國投了兩臺生產高檔品的機器，生產能力達到12萬噸，聽說它們一直都在運轉。”
而為了實現3－4年后妮飄紙巾在中國銷售達35億日元的目標，明年王子將投入數億日元，對蘇州廠的生產線進行改造。
但在王子眼里，妮飄計劃還不是最重要的。“收購寶潔紙品只是王子很多項目中的一個而已，目前我們剛開始在中國第一階段的投資，在中國我們還有很多計劃。”
很顯然，面對中國市場王子開始坐不住了。
內憂外患
目前，王子制紙在全球有將近1100萬噸的生產能力，其中900萬噸集中在日本；而王子的產品，有95％都在日本本土銷售。
眼下，王子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今年3月期，王子的年銷售業績為12038萬億日元，而去年同期，王子的銷售額為12529萬億日元。“這是王子制紙近幾年的最差成績。”一位業內人士評價。
而且，已經占到日本國內30％以上市場份額的王子正越來越感到這個市場不能再放心地去“依靠”了：“造紙行業年增長連1％都不到，一直在日本市場做下去我們就不能獲得多少發展。”
與此同時，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就開始在中國大規模投資設廠的金光等紙業巨頭，漸漸讓“偏安一隅”的王子感到了威脅。
“他們在中國生產，然后出口到日本。90年代的時候他們的產品只是價格便宜，在服務和產品的質量上還不如我們。”山根回憶，“但現在他們的后兩個方面開始逐漸加強。”
我們也不想錯過中國的市場機會，退一步說，我們就是把在中國生產的產品拿回日本銷售，也可以降低現在的成本。”
但王子肯定不愿意“退一步”———中國市場對任何一個巨頭的誘惑都是不言而喻的：統計資料顯示，潛力巨大的中國紙品市場，每年僅增加部分就有300萬噸，接近于日本目前市場容量的1／10；而且，盡管現在中國市場紙的消費量已經超過日本排名世界第二，但人均消費量只有日本的1／10左右，是世界人均消費量的1／2。
1995年，王子在上海成立事務所，并在上海、青島等地陸續投資了幾個小規模的加工廠生產瓦楞紙、紙袋等產品。
小打小鬧的初步試探之后，2000年，王子總部終于制定出一個雄心勃勃的海外發展計劃：在亞洲主要是中國地區，5年之內建成100萬噸的生產能力；10年之內，建成300萬噸的生產能力。
中國計劃
截止到目前，王子在中國的投資主要包括華東地區的4家工廠，以及去年11月在南寧成立的一家植林公司，總投資尚未超過1000萬美元。而金光集團下屬的亞洲漿紙業有限公司（AsiaPulp＆PaperCo.，Ltd.，簡稱APP），如今在中國的總投資規模已經達到了45億美元。
王子已經失去了不少先機：比如，王子當初看中的植林地點是海南，而1997年，APP在海口成立海南金華林業公司，林地遍布海南全省18個縣市，營林目標總面積達350萬畝，——王子只好另選地點。不過，如今計劃植林面積2000公頃的廣西王子豐產林有限公司，還遠遠不能滿足王子在中國的造紙需要。“它們可以生成的紙漿不到10萬噸，還不夠供應一個大廠的需求。”原田拿起筆，計算了一下得出結論，“但目前我們還沒有在中國擴張林地的打算。”原田的顧慮是，如果5年后這些林木成材，而大工廠還沒建起來的話，“林木就荒廢了。”
而讓山根感到最緊迫壓力是，一方面他們對在中國建廠的審批等程序“還沒有豐富的經驗”；另一方面，目前王子亟需在中國市場建立一個足夠大的銷售網絡。
原田透露，在王子“100萬噸計劃”的安排中，50萬噸用用于生產銅版紙或雙膠紙；20萬噸是新聞紙或輕涂紙；另外兩個15萬噸各為板紙和其他紙。（記者 丁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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