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從貞豐縣城穿越一片不大的喀斯特山脈,僅僅40分鐘,記者便站到了龍井村古法造紙作坊前。木制的抄具、竹編的涼棚、手工的程序,一切和古籍記載的蔡倫造紙法沒有二致。同1900年前一樣,絢麗的陽光透過竹涼棚稀疏的孔洞,灑滿抄紙人燦爛的笑臉,男女老少輕快的笑聲隨著叮咚的小溪在坊間流淌環繞。
造紙術是龍井人賴以生存的基石,維系著全村80多戶人家的生計。農閑時節,男人抄紙貼補家用是龍井人約定俗成的生活方式,無論世事如何變遷,這些人始終固守著他們最初的信念,祖祖輩輩從不更移。然而,與祖輩不同的是,現在這種手工制作的白綿紙遠銷云南、廣西、廣東等地,不少農家靠抄紙走上了致富路,年收入逾萬元。
傳說古時的龍井山澗泉水流淌,漫山遍野都是構皮樹和野生仙人掌。從平原遷來的先祖依山建屋,臨水建池,就地取材,靠蔡倫祖師傳下的造紙術,傳延著代代香火。如今每戶龍井人家的堂屋里,依然供奉著“蔡仙人”的牌位。每年的農歷三月十一是拜“蔡仙人”的日子,造紙人在這天都會歇下半天的活路,為替他們帶來福祉的蔡倫祖師進香獻酒,并為來年許下美好的祈愿。在香煙繚繞中的眼神,我們看到的是知恩圖報的真誠和用生命守候的堅定。
剝、泡、搓、揉、蒸、搗、拌、抄……整整72道工序,固執的龍井人嚴守著祖輩傳下的造紙工藝,如對待生命一樣認真。用手,把一縷縷黑黑的樹皮抄成一張張白白的綿紙。日子就這樣重復著,時間就這樣凝固了。
多年前,兩位美國客人開出的“天價定單”,驗證了龍井人古法造紙在今天的價值。隨著慕名前來參觀的國內外游客數量的增多,以及游客為龍井人帶來的源源不斷的財富,沒有人再去懷疑傳統的魅力,更沒有人譏笑他們嚴守工藝的“愚昧”和固守傳統的“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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