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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稟熙1月27日下午從上海回臺灣。
他沒有趕上29日開始的臺海直航包機，不過他似乎并不擔心經停香港的旅途周折。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讓他難掩興奮。
張稟熙，這位臺灣寶來證券上海代表處的代表，三年前開始牽線搭橋，用他的話來說，是“你們都看不見的辛苦，終于讓‘兩頭固執的牛’走到了一起”。
這“兩頭牛”就是華人世界內最大造紙企業——臺灣上市公司正隆股份(1094．TW)與內陸上市公司山鷹紙業(600567．SH)。
1月25日，正隆股份旗下正隆(安徽)投資公司與山鷹集團簽署協議，受讓后者持有的3178．387萬股(占股12％)山鷹紙業國有股。
倍利證券(香港)有限公司上海代表處首席代表蔡孔章先生認為，這是臺灣上市公司首例并購案。
“這是承前啟后。以往臺資企業只在國內投資設廠或尋求直接上市，正隆開創了臺資上市公司參股中國內陸上市公司的先河。”張稟熙說。
“紅娘”寶來
1月27日，正隆股份總經理蔡東和在接受本報記者越洋電話采訪時說，他并不在意是否是第一例。“我們只想低調行事。”
根據臺灣的相關政策，海外資本市場籌募資金用以投資內陸不得超過40％限額。此外，目前只是簽署了股權轉讓協議，雙方還需要獲得批復。
正隆方面，目前已將批復申請提交到“臺灣投資審核委員會”；而山鷹集團方面，由于是國有股的轉讓并涉及股份性質變更，還需要中央國資委和商務部的批準。
據山鷹紙業董事副總楊義傳說，正隆和山鷹的談判，始于2003年8月份，歷時一年半的戀愛長跑終于在上周結成正果。不過，在這之前的牽線搭橋，卻早在2002年就悄然展開。
張稟熙正是他們之間的“紅娘”。
他說，2002年，山鷹紙業上市不久，就被他瞄上了。看中的理由包括，山鷹紙業在華東市場工業用紙的龍頭地位、近鄰南京的區位優勢以及良好的發展等。
“標的物”盡管找到，除了說服山鷹紙業和馬鞍山市政府要引進外資，更為重要的是，誰來接盤？
臺灣企業在內陸上市，雖然在1993年就有閩燦坤B(200512)在B股試水，2003年國祥股份(600340．SH)登陸A股，但兩者股份及規模都較小，前者一直試圖轉A股，始終未能成行；后者的總股本也才1億股。
“臺灣企業很保守。投資設廠和直接上市尚能接受，不過直接上市規模只相當于中小企業板。”張稟熙說，“對于資本運作，比如參股或并購內陸上市公司，沒有一家臺灣企業愿意做第一家。”
而作為臺灣的證券公司，寶來稱“我們始終在戰略上不放棄”。
2002年，經寶來牽線，馬鞍山市政府相關官員和山鷹集團高層到臺灣考察。據一位參與那次考察的人士透露，起初山鷹集團接觸的并不是正隆。
不過，那次臺灣之行，還是促成了后來正隆和山鷹之間的姻緣。
“兩頭固執的牛”
臺灣的造紙企業中，數三家最為著名。
1971年上市的正隆公司，注冊資本為107億元新臺幣，是華人世界的個中翹楚。另外兩家是永豐余紙業和榮成紙業。前者除了做工業用紙，涉獵范圍包括文化用紙和家庭用紙，而后者在工業用紙上，比正隆至少小一號。
這三家公司，目前都已在內陸投資設廠。
截至到最新的數據，這三家公司分別在上海、江蘇等地，相繼投資1億美金。廣闊的內陸市場和臺灣產業的對外轉移，加之造紙業的充分競爭，逐漸讓正隆改變原有的“固執”。
“起初他們都不想成為第一家資本運作的公司。”張稟熙說，“但后來經過我們的牽線，正隆副董事長鄭舒云和總經理蔡東和幾次考察山鷹，終于改變了看法。”
蔡東和表示，山鷹紙業是中國唯一生產工業用紙的上市公司，去年也有37萬噸的產量，在上市公司旗下，還有5家紙器工廠。“行業相似，而且在技術和管理上，山鷹還有可觀的提升空間。”
不過，張稟熙話鋒一轉。此中還有更多波折。
好企業從來不寂寞。與正隆形成競爭的包括香港玖龍、印尼金光集團(APP)等企業。不過，這二者在工業用紙上，目前尚不及正隆。
一個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是APP。
APP介入的深度并不亞于正隆。在APP和正隆之間，競爭頗為慘烈。在經過一系列的溝通和交流之后，山鷹最后才情定正隆。
此外，從2003年8月開始談判，到上周簽約，就歷時一年半的時間。張稟熙說，山鷹紙業的發售可轉債和對外增發曾讓談判一度停滯。
山鷹紙業楊義傳說，在報批可轉債和增發過程中，如果有戰略投資者引入，就有可能影響報批速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山鷹紙業的“固執”很可以理解。
募集不菲資金只是表象。山鷹轉債(100567)還被包括瑞銀、花旗、渣打等在內的QFII重倉。同時，山鷹業績也保持快速增長，2004年前三季度營收同比增長43．03％。
喜結良緣
不過，對于這段往事，蔡東和卻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這些事情都是財務顧問那邊在操作。”蔡東和說。
1月26日，記者采訪楊義傳時，他對此番合作也充滿了信心。在與記者1個多小時通話中，楊一再強調說，這是臺海上市公司的首次股權合作。
“我們看中的是正隆在工業用紙上的技術和管理經驗。”楊義傳說，“不過，從目前來看，正隆持有12％的股份，未來會不會增持，還不好說。”
而據張稟熙透露，初始談判時，正隆的想法是，要盡量受讓更多比例的股權，而且是直接受讓上市公司的股權。這一點和國內企業透過集團層面的收購行為差別較大。
“這是臺資企業的特點。他們喜歡直接的股權。一旦看中，就會全心全意的為企業服務。”張稟熙說。
蔡東和也表示，正隆將和山鷹紙業進行深度合作，短期內將會派駐技術和管理人才參與山鷹紙業的經營。不過，對于遠期會否繼續增持或者更深度的合作，蔡表示目前還不好說。
根據這份1月24日簽署的股權轉讓協議，正隆公司以它設立在西薩摩亞的控股子公司正隆投資公司作為載體，出面受讓山鷹股份3178．387萬股。
該筆股份按山鷹紙業2004年末每股凈資產3．25元(預計)作價，總額為10329．76萬元。該筆股權轉讓一旦完成，正隆將成為山鷹紙業第二大股東，第一大股東山鷹集團持有股權將下降到23％左右。
正隆總經理蔡東和表示，內陸工業用紙市場每年仍有250萬噸至300萬噸的市場缺口，但是正隆的客戶都是國際大廠在內陸的出口訂單，價格昂貴，這些內陸的國際工紙訂單，市場比重占全中國內陸工業用紙市場僅25％，正隆未來將逐步朝內陸本地中階產品市場邁進。
從1959年以80萬新臺幣起步的正隆股份，在1971年上市后，步入快速發展階段。去年12月30日接任副董事長的鄭舒云(董事長鄭政隆之女)說，正隆目前在海峽兩岸擁有5家造紙廠，在亞洲擁有12座紙器廠。正隆目前是亞洲除日本之外最大最強的造紙企業，更是華人體系內的NO．1。
去年正隆營收創下新高，不包括海外投資事業，年營收就達到201．3億元新臺幣(合50．3億元人民幣)。
除產業上的合作，一些資本人士更多的是關注正隆和山鷹的合作帶有某種方向標的意義。深圳智多贏分析師余凱說，這可能給臺資上市公司進入內陸提供了一種新的管道。而此舉若能成功，對于臺資上市公司參與內陸國有股轉讓及兩岸資本合作都將有重要推動作用。
記者 汪恭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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