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紙術是中國古代“四大發明”之一，雖然如今的造紙術有著突飛猛進的發展，但那種古法造紙術依然在民間流傳著。廣東省四會的鄧村就有著許多蔡倫的傳人，他們繼承了蔡倫的造紙術，并以此作為發家致富的主要手段，鄧村因而被譽為“中國民間古法造紙第一村”。經不住千年古法造紙的誘惑，一次路過廣東時，我走進了鄧村，去感受流傳千年的古老造紙術。
綠水·翠竹·石頭村
四會是廣州的一個縣，離廣州僅90公里左右，從廣州上廣肇高速公路，很快就到了。
從四會到鄧村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水泥路延伸向遠方，左顧是廣闊的稻田、如黛青山，竹林密集蔚為壯觀，右盼乃綏江綠水，時見白鵝緩緩浮游。
行駛近10公里，出現在眼前的是與長長竹林相依的紅磚樓村莊，還有一個天然標志———一株年逾千載的大古榕樹，這便是鄧村了。當地人告訴我們，以前村里人商議重要大事都會聚到古樹下面。
走進村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酸酸的、澀澀的，這是石灰水長期浸泡竹子所特有的氣味。造紙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與水相鄰，鄧村也不例外，它緊依綏江，一條小溪從村中流過，溪水清澈見底。村后漫山遍野長的都是翠竹修篁，連綿不斷，猶如波瀾起伏的竹海，煞是壯觀。鄧村人自古以來就利用這得天獨厚的條件加工造紙，如今村中到處都是造紙作坊，男女老少都造紙，村中還有造紙博物館向游人展現千年造紙文化。
鄧村不但保留著古老的造紙術，還保留了古老的房子。這里的民房大多以石頭作基，滄桑而古老，不過這古老的房子好多現在都不住人了。巷子深處很是寂靜，一個人走在其中還會有點害怕。
如今，鄧村的古法造紙，吸引了相當數量的游客慕名參觀。據當地人介紹，鄧村民間古法造紙第一村將在當地政府的大力開發下成為肇慶“千里旅游走廊”、國際旅游勝地建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與已經開發的貞山風景名勝區一起構筑成四會“旅游走廊”。
體驗古法造紙
鄧村的古法造紙，歷史悠久。據清光緒《四會縣志》載：“會紙，鄧村鋪廠最多，始創于嘉（慶）道（光）年間（1797年）。”鄧村以造紙而聞名，因地處四會，所產的紙就叫“會紙”。會紙是鄧村的拳頭產品，制作比較簡單，也很原始，基本上還是手工操作。一張紙須經過浸、斬、干打、濕打、抄紙、松紙、曬等工序方能完成，步驟與明末我國杰出的科學家宋應星所著的《天工開物》中的十三卷記錄的蔡倫造紙過程基本一致，整個生產過程，基本都是手工作業。
在村子里閑逛，看見每戶門前都有一個專門腌制竹子所用的石灰池，池子里已經浸泡著竹子，在村里就看見有阿婆在劈竹子，然后包扎成一捆捆放進浸泡池中。抄紙的小車間都是用磚頭及瓦片搭建起來的，正有村民在進行抄紙的工序。房間中央有一個水池，池子里是打好并稀釋了的竹漿，房頂上釣著一個用以固定的釣斗，一個和釣斗一樣大小的篩網就是全部的工具。農戶熟練地把釣斗往前一推，然后一沉，再往后拉起來，篩網上就已經均勻地鋪滿一層竹末，然后把篩網提起，碼在一個容器上，便成了竹紙的胚樣。每張長約1.5米，寬約0.6米的竹紙就淘制出來了。
造紙的師傅告訴我，紙張的厚薄就看師傅的手勢了，輕蕩則薄，重撈則厚，古人還總結出“柔輕拍浪”、“持簾迎浪而上”、“抄漿著簾的一瞬間震動紙簾”三句口訣。看似簡單的幾個動作卻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我征求師傅同意后嘗試了幾把，根本無法做出達到要求的紙胚樣。紙坯經過絞機壓榨擠掉水分、風干，接著就是松紙工序，松紙一般都由老人來完成，因為它講求的是技術而不是力度。老人右手用一柄特制的木板敲打切撥紙坯，左手不斷翻弄，紙張便松開呈一頁頁。松紙看似簡單，實則相當不易，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紙張破損。老人告訴我：不學習個兩三年是很難達到熟練自如的程度的。
不敗的風景
“會紙”與貴洲貞豐縣生產的白綿紙、貴州香紙溝生產的香紙、四川篷安縣生產的竹紙、浙江溫州西雁蕩山區生產的屏紙一樣古遠質樸，都是國內保存下來為數不多的古老造紙作坊的產品。雖然與現代工藝造出的紙張相比，黃色的會紙顯然粗糙了許多，盡管其用途已從書寫、包裝、衛生紙等領域引退，但這種古老方法造出來的紙還是很有市場的。我們在村中游玩的時候還偶遇了一群從香港騎自行車過來的游客，他們說是特意到鄧村來感受古法造紙術的。
在村中還有一道漂亮的“風景”就是到處都曬滿了紙，有鋪在地上的，有掛在竹竿上的，簡直就是一個紙的海洋。原本以為造紙就會帶來污水，但我進村的時候看到溪水是清澈見底的，溪中還有鴨子在戲水，原來古法造紙工序的第一個環節，是用石灰浸竹子，石灰本身不是有害物質，用石灰浸竹子只是使浸過竹子的水偏堿。同時村民用石灰浸竹子的水是反復利用的，一般不排放出去，而且鄧村如今都是以家庭作坊的模式進行加工，普遍規模不大，因此沒有造成什么污染。
這里的村民農時耕種，閑時造紙，過著這種田園般的生活。造紙在這里已經不再是純商業的行為了，更多的是在傳遞一種古老的文化。
游走攻略
交通：肇慶城區距廣州90多公里，四會離肇慶只有20分鐘的車程。肇慶交通運輸十分發達，市內有專門來往于市區及各旅游景點的公共汽車。因此到了四會還可以去香港澳門游一圈，也是很方便的。
特產：四會是有名的橘子之鄉，四會柑橘以其皮薄、清甜爽口、味鮮無渣特點而聞名海內外。從明朝開始，四會每年都要選送最好的柑橘進貢朝廷，故稱“貢橘”。此外，四會又是全球加工、銷售緬甸玉器的最大集散地。
美食：肇慶最有名的美食就是麥溪鯉。它的吃法以純粹的清蒸為主，蒸時不放姜蔥，亦不用油，只要加入少許熟鹽和陳皮絲，吃起來，魚鱗柔軟，魚肉肥嫩甘香。這里的鯉魚肉白而滑，而且物美價廉，還可以做刺身，配少許鹽、油、胡椒粉，突出清香魚味。
周邊景點：除了古法造紙村，周邊還有七星巖、鼎湖山、九龍湖、黃金溝、四會貞山、六祖寺、廣寧竹海、寶錠山、懷集燕巖、世外桃源、盤龍峽、金林水鄉、大斑石、龍山、千層峰、黃巖洞、黑石頂等。文/攝本報記者 劉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