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很喜歡草漿,因為它的原料是麥秸,在河南可以說資源豐富。唯一的障礙是污染。要是國家能夠聚集力量,對草漿造紙的污染治理問題進行專項攻關,那么草漿造紙還是很有希望的。”在河南漯河市,有“中華草漿第一股”的上市公司銀鴿紙業董事長楊松賀,對中華環保世紀行記者團這樣說。
紙漿主要有兩大來源,一是 草本作物,比如麥秸、稻草、棉桿、竹子等,一是木本作物,比如松、杉、楊、桉、荊條等。與木漿相比,草漿污染的治理一直困擾著造紙產業。
草漿造紙的污染曾經給中原大地帶來極大的生態災難,許昌地處淮河流域,流經許昌的各條河流,河水的COD(化學需氧量)濃度一度超過每升水1000毫克,導致淮河瀕臨死亡。為了控制污染,河南近年來大力關閉草漿生產線,所有年產量低于3.4萬噸草漿生產線全部關閉;為了嚴促企業減排,又要求所有的草漿造紙廠都必須上馬堿回收設施;把排放口出水的COD標準,控制在每升水350毫克以內(國家的標準是每升水450毫克)。在這樣的環保高壓政策下,有些地方為了避免草漿造紙帶來的環保麻煩,干脆下道死命令,草漿造紙廠一律不批、不發展。
駐馬店的小麥產量占河南省的八分之一,該市市長化有勛說,造紙是麥秸較好的利用出路,但如果末端污染的問題不解決,河南大地上大量生產的麥秸,用來做食用菌、做肥料、做飼料、賣到垃圾發電廠,都只能消化一小部分。過去,農民把麥秸銷售給造紙廠,高的時候一噸可賣400元,低的時候一噸也可賣上180元;現在,不少農民都采用了燃燒的方式處理麥秸,時常導致附近的機場關閉,導致空氣質量嚴重下降。河南省出臺了嚴格的規定,不許農民燃燒麥秸;駐馬店市出動大量人馬巡查,發現一起燒麥秸事件,罰款一萬元。“中華環保世紀行”記者團在河南采訪期間,正是麥收過后,經常能看到大片的燃燒麥秸后的遺跡。
漯河市環保局調研員張陸超說,不徹底攻克草漿的污水治理技術,草漿造紙的發展空間就受到限制,也就影響了麥秸的利用。保留下來的一些規模稍大的草漿造紙公司,一直在持續地對草漿的污染治理進行攻關,但最核心的技術問題仍舊沒有解決,有很多人聲稱解決了問題,但真正拿到企業里應用時,都無法過關。
據楊松賀介紹,“今年銀鴿的產量已經突破50萬噸,明年可能突破100萬噸。但在企業如此大規模擴張時,草漿的角色卻越來越淡。因為市里給我們的年COD排放指標是3990噸,容量有限。我們草漿生產線的污水排放口COD已經降到每升250毫克以下,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如果能夠發明出相關技術,把COD降到每升30毫克,那該多好。我在這里也表個態,我們公司愿意作為科研攻關的基地。”
河南省環保局污控處處長馬新春說:“從生態的角度來衡量,木漿也存在嚴重環保問題。如果都采用木漿,就得建設大片造紙林基地,就會出現砍去天然林,種植大量單一人工純林的現象。
林木單一化的大片種植對生物多樣性會產生嚴重影響。而如果能夠使用麥秸作為造紙原料,2-3噸麥秸就能生產1噸商品漿。僅駐馬店市每年至少‘出產’麥秸兩百萬噸。
因此,我們非常渴望國家能夠組織技術攻關,攻克草漿造紙的污染問題,那么,中國的草漿造紙業的可持續發展道路就會更寬闊。”(本報記者 馮永鋒)
